他先说那番话,接着再‘决然赴死’,抱的是什么目的?
推动民间人最喜的阴谋论——毕竟见过现场的终究是少数人,毕竟天子掌权、但下面的舆论还是掌握在无数个像朱桓这样的人手里。
他们只需在传播时稍作修改,搞不好便能将朱桓打造成蒙冤受屈,为了清白甘愿赴死的高洁之士。
玩弄文字,那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怎么,舍不得死?”
天子冷笑不已,目光落到周彻身上:“老六,你看见没有,这所谓读书人何等了得啊!从满篇的圣人之书、君子之道中,硬是能学到这些阴谋诡计来!”
“他们就靠这些东西,来阳奉阴违,欺君弄民!”
“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置?”
不杀,难以解恨。
杀了,溅自己一身血。
这是一代又一代的朱桓,研究出来对抗皇权的法子。
“我……学生有一策。”
周彻还在沉思时,身后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是被徐岩搀来的马逾韩。
此人身体淡薄,但骨头硬的可怕,身负创伤,被止血后依旧能强撑来面圣——他的作用,自然是证实朱桓等人之罪。
天子面露讶异之色:“你是何人?”
“太学生,马逾韩。”
“手如何断的?”
“朱桓使人所断。”
周彻将马逾韩所做之事,简短的在天子面前说了一遍。
“有骨气,这才是我汉家读书人!”天子颔首,道:“赐榻,召御医,你慢慢说来。”
“谢陛下……”马逾韩喘了一口气:“朱桓犯罪在先,又于大殿上顶撞、威胁天子,依律当处车裂。”
“陛下将此人车裂后,即刻遣一支禁军包围其府邸,扣住所有犯官家眷。”
“再差一内官与廷尉府官员共审此案,召朱桓最好的学生来共同审理……就从这些女子身上着手。”
“朱桓已死,这些身在官位的学生唯恐牵连,一定会好好配合。让他们将朱桓所做之事全数审清、以书文形式公告,传于各郡县、学堂、告以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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