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副表情?”聂南深淡淡的笑,轻描淡写得仿佛上一秒那些所谓的苦痛只是一场错觉,眼底是一成不变的深情柔和,“我不该知道么?还是你觉得我不配,也不能知道?”
言晏没有扎针落在被褥上的那只手指缓缓蜷缩。
她怎么会觉得,他不会知道?
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甚至没有一次提起,就连询问,质问也没有。
怔怔的看着他,抿了下干涩的唇,“为什么……”
她其实自己都不知道问这句话的意思,但又觉得好像应该问出来。
“你指什么?”聂南深温和的看着她,半阖着眸,掩下了那些晦暗的情绪,“孩子吗?”
聂南深站起来弯下腰,掀开被子动作轻柔的扶着她躺了进去。
“大概是觉得,”语气温漠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的事,却没有再看她,“你可能不愿意再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所以就没有必要刻意提起。”
就跟她不愿意去医院的理由一样。
孩子这个字眼,远比医院带来的伤害要更加沉重。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伤害。
反正,他知道或者不知道,对最后的结果都已经起不到任何改变的作用。
思及此,唇畔还是不自觉的浮出了苦笑。
哪怕……她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留下过这个孩子。
言晏凝着男人淡漠寻常的侧脸,喉咙微微发紧,最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半坐着的姿势,被子掩到腹部的位置,那只吊着点滴的手被放到外面,冰凉的液体顺着皮肉淌进身体。
她听到自己干哑微涩的嗓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呢?”
然后她看到男人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聂南深替她将被子掩好,才在床沿坐下,温漠的笑,“是我错了。”
聂南深抬手去摸她的脸,眸光温和又伴着深深的自责和嘲弄,“如果当年我能早点察觉到樊榆不轨的心思,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离开江城,如果后来我能在车祸现场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