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关珩双眼微眯,很精准的捕捉到了一个字,“他?”
然而此时的陆骁像是压根没听到她说了什么,扫了一眼身后深不见底的海面,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对策,但放在此时不管哪一种对于他来说都是绝境。
对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陆骁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也还没有天真到一旦上了岸池骞没会有真的放了他的打算。
丝丝冷汗从男人额上溢出,原本以为是一出好算计,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也算在了里面。
这最好的葬身之地说不定还真是为他准备的。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良黎一直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他望着对面不敢有丝毫动作的一群人,凉缓的笑,“那个女人估计到最后也不知道,你要是真想下杀手,她活不到现在还能到处作妖。”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他压低了嗓音,海风中混着的声音也只有两人能听见,“比起我,你更恨的人难道不该是良黎么?”
“那又怎样?”
“与其废这么大周章让我掉入这个陷阱里,你先解决她不是更来得轻松?”
关珩笑了一声,“我没想过要杀她。”
“哦?”陆骁微诧,语气尽是讽刺,“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
“善良?”一声嗤笑,女人直视着前方,红唇缓缓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你大概不知道,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更煎熬。”
陆骁微微震住了。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女人平静的侧脸,但那平静下隐藏是更深的无情和残忍。
他忽而就低低的笑了出来,“有道理,”一字一句的重复,“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煎熬……”
尤其是那人原本就罪孽深重。
此时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更不知道陆骁在笑什么,他也不在意对面那些人投过来的异样眼光,只是那么一眼过去,他还是轻易看到了对立面隐藏在人群中的那道纤细的白色身影。
嘴角的笑意突然就僵住了。
隔得太远的距离,再加上光线昏暗,他甚至看不清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高兴,释怀,还是紧张?
呵,估计倒还有那么点心疼的意思。
然而就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两人身上时,谁也没有察觉到,角落里一个被黑衣笼罩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捡起了最初落在甲板上的手枪……
远方有鸣笛声响起,那是今晚的另一艘游艇。
对方的环照灯从甲板上来回扫过,忽明忽暗的照亮了海面,关珩淡淡开口,“陆骁,事到如今,你已经输了。”
“输?”握着枪的手渗着冷汗,男人的五官神情仿佛都要沉入这样冷寒的夜色当中,和他一贯的冷声嗤笑,“我陆骁这一辈子还没向谁低过头。”
他这一生不算风光,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逼入这样的绝境。
哪怕是当年背叛松虎时,他也未曾这样狼狈过。
一抹光从远方照来,顷刻间明亮了整个甲板,他说,“关珩,我虽不至于像你这么恶毒,”那低冷嘲讽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