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眼眸掩下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这男人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其他的时候好像是挺温柔的。
致命的温柔。
聂南深像是故意忽略她,从门口走到办公桌前也未出声,甚至未抬头,像是全心全意的把精力都放在了手头的文件上。
她的视线落到他正拿着笔修长的手指上,“为什么突然撤了裴家投资案?”
他的手长得很好看,白皙却不会显得秀气的指尖和骨节,就这样一点也看不出下面蕴着怎样令人无从反驳的力道。
笔划在纸上的声音蓦地停住,聂南深抬起头来,“我以为聂太太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找我,”手里把玩着那只笔,干净儒雅的眉目显得薄凉讥诮,“先问的应该是关于学校的课题研究。”
而不是一开口就询问别的男人。
言晏几乎很快反应过来,“我们系的课题研究也是你让董事会的人压下的?”
聂南深痞笑着不置可否,“不符合上层要求的课题研究只会是浪费资源,更何况,”钢笔被随意扔到桌上,他往身后一靠,姿态闲适,“我连工作上的事情也需要向你报备?”
聂南深是他们学校最大的股东,哪怕在来之前她就已经猜到裴家投资案与他有关,但也没想过连学校那边他也会插手。
之前满腔的疑惑和怒意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平复了下来。
女人身上还留着外面细雨的湿润,几缕微湿的发丝贴在额上,“聂南深,你很在意吗?”
她看着面前眉目沉静的男人,“你是在意秦思砚喜欢裴景旭不喜欢你,而你现在名义上的太太又表现得和你那么不屑的男人走得很近,”温温凉凉的笑,“所以你就连着我一起收拾了?”
手指轻轻的撩开发丝,唇角笑意绵长讽刺,“怎么,秦思砚让你觉得活得太挫败,所以需要在我身上来找存在感?”
室内空调仿佛随着外面气温逐渐降低,办公桌前的男人随着她的这一番话,俊脸阴郁得犹如落地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暗沉得压抑的眸盯着女人温淡刻薄的脸,一言不发。
“好啊,”她站得笔直,半点没有刚进来时的温静,再次噙着讽意开腔,“你做这些不就是想要我来求你吗,”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言晏伸手过去从里面翻开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只要你做到和秦思砚划清界限,我可以答应你以后都不和裴景旭联系……”
摁向删除键的手指还没落下,手机就被一只手夺走,男人拿着手机的力道像是要将其捏碎,“怎么,爱上我了所以这么针对思砚?”嗓音像是淬了冰,“拿她和裴景旭比?”
手指缓缓紧握,落回身侧,“不能比吗?”她抬起头,脸上的弧度仿佛半点没被那凉寒至骨的气息凝结,“还是说,你也打算告诉我你和秦小姐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妹情谊?”
视线无意间扫过他桌面上那张有着安苏和秦思砚还有面前这个男人的合照相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