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言之有理,时才是我疏忽了。”说罢,柳寻衣转身走到桌旁坐下,自斟自酌地笑道,“那我便在此坐一夜,潘姑娘只管歇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柳大哥坐在这儿,小女子怎能一人歇息?”潘雨音轻念一句,转而起身坐在柳寻衣对面,也为自己斟满一杯酒。
两根红烛在桌上徐徐燃烧,映射着相对而坐的一对男女。
一时间,房间内鸦雀无声,好生尴尬。
“咳咳”柳寻衣眼神颇不自然地左顾右盼着,他想说些闲话缓解尴尬,可干咳半天,却连一个字也没想出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突然,潘雨音缓缓吟诵。柳寻衣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潘雨音似乎没料到柳寻衣竟能接下诗篇,故而颇为惊奇地望向他,诧异道:“柳大哥也念过诗?”
闻言,柳寻衣不禁暗暗苦笑。曾经他在天机阁苦修十余载,每日除了勤奋练武,剩下的便是。殊不知,当年他跻身金刀校尉时,便已有文、武举人之才。柳寻衣的文才虽远不及武功,但却也能比肩寻常举子。
“儿时曾读过几天书。”柳寻衣敷衍道,“素问潘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时才班门弄斧,让姑娘见笑了。”
“如此甚好。”潘雨音并不理会柳寻衣的自谦,神色激动地说道,“不如今夜我们便对诗如何?这样也能打发漫漫长夜,省的省的我们枯坐烛旁,度日如年。”
不等柳寻衣答应,潘雨音却已径自开口:“柳大哥可曾听过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柳寻衣犹豫片刻,缓缓点头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正是!”潘雨音眼中顿时泛起一抹期许精光,追问道,“潘大哥可曾去过扬州?这二十四桥明月夜,究竟是二十四座桥,还是只有一座桥,名曰二十四桥?”
“这”柳寻衣思量片刻,苦笑道,“扬州不止一座桥,可究竟有没有二十四座我也不清楚。”
闻言,潘雨音不禁面露失望之色,惋惜道:“我一直想亲眼见识一下二十四桥明月夜,只可惜平生没机会去扬州”说罢,潘雨音话锋一转,又问道,“柳大哥,你平日喜欢读什么诗词?可否说与我听听?”
稍作思量,柳寻衣沉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潘雨音幽幽地念道,“柳大哥喜欢的词好生悲壮。”
柳寻衣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国破而家亡,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又岂能不献出凛凛一躯,杀敌报国,复我河山”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满怀激烈”
一首满江红,无数英雄梦。
这一夜,柳寻衣和潘雨音就这样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