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叹息道:“如果我是元大人,我会给这位朋友一个痛快。有些时候,苟延残喘的活着,其实也没有太大意义。”
“小谢山主,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元继谟幽幽道:“刚刚我这位故人……可是说他,会拼尽一切活下来的。”
“元大人,不愧是皇城中报出姓名,便能止小儿夜啼的狠角色。”
谢玄衣笑道:“对敌人狠,对朋友更狠。给他一线希望,让其拼命活下去……最终结局,有什么不一样?还是痛苦地死去。”
元继谟沉默下来。
此后一路无言,一直送到皇宫入口。
十年前,谢玄衣常来皇宫做客,他与褚帝乃是“忘年交”,拿下剑道魁首之后,褚帝亲自赠了许多豪礼,并且叮嘱皇城司,不要阻拦谢玄衣入宫……每次入宫,只需汇报一声即可。
当年皇宫入夜之后,会挂满灯笼,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如今,院墙还堆积着淡淡的雪屑。
入夜之后,只有斑驳星光洒落,满城寂静,皇宫死寂,凛冽之风吹过,掀起淡淡的冷意。
“接下来的路,元某就不送了。”
元继谟冷漠说道:“小谢山主,好自为之……我在这里等你。”
接下来的路,很暗。
但两旁有婢女相应,谢玄衣翻身下马,默默走在这条熟悉的旧路之上。
当年他便是这般受邀,来到皇宫,来观赏“月隐界”的花景。
破碎的记忆。
在此刻零零散散,浮现一些。
他走过大褚皇宫的长夜,恍惚之间,仿佛四周黯淡的灯火重新复燃,那支离破碎的灰暗记忆,也随之一同被点燃……
此时此刻,一如彼时彼刻。
噔的一声。
谢玄衣踏入大殿,灯火摇曳,黯淡的光火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回头看去。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
有十年那么远。
“谢真……”
缥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谢玄衣回过神来,停下脚步,站在灰暗大殿的正中央,四面八方摇曳的灯火,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这片大殿的拱顶犹如深渊一般,吞去了一切光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