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递与贾环,复叮嘱道:“速按此方抓药。此药先以安神之品,如茯神、远志之类,安夫人之心神,使乱者有序。再佐以疏肝理气之药,如柴胡、香附等,令气血之通道复通,郁结得解。夫人亦须宽心,莫再为俗事烦忧,若心境仍不得宁,即便良药入口,亦如杯水车薪,此病终难痊愈。”
胡郎中言毕,长吁短叹,似为徐晶蕾之病情忧心不已。
贾环恭恭敬敬地将胡郎中请了出去,给了他二两银子的诊金,胡郎中也顾不上嫌少,带着仆从快步离去了。
他打定了主意,若是贾环下次还请他,他是绝对不会再来了。他医术再好,也治不了相思病啊,更何况是这种已婚妇人的相思病,堪称如狼似虎。
徐晶蕾在家中,又是请郎中看病,又是派人抓药、煎药,动静这么大,很快就让府中上下,众所皆知。
她虽然是庶公子贾环的妻子,原本在贾氏一族中地位不显,但架不住她父亲是豫省巡抚徐仲华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前来看望她病情的人,便显得络绎不绝。
最开始得到消息,前来看望之人,是荣府贾赦的妻子邢夫人。
贾赦投靠大顺军,参与谋反之后,都没来得及蹦哒几天,便被人软禁起来,他从皇宫中抢来的那些宫女,也重新被大顺军士卒抢了回去,等于贾赦啥都没有捞到,反而多了一个背刺君王的罪名。
贾赦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很快就耗尽了邢夫人那原本不多的私房钱。她这次前来,看望侄儿媳妇徐晶蕾是假,向徐晶蕾借钱是真。
徐晶蕾虽然作风跳脱,但她又不傻,明知道贾赦这一房即将彻底沦落,又怎么舍得把白花花的银子,浪费在邢夫人身上?
邢夫人被拒绝后,倒也不生气,她反而还笑眯眯地说道,“可怜环哥儿媳妇,嫁到我们荣府,跟着我们一起受穷不说,居然都不曾称心如意一回,未免太憋屈了。”
徐晶蕾被她说中心病,略显尴尬道,“大太太说哪里话?两位太太关爱我,赵姨娘也对我恭敬有礼,我有什么可憋屈的?”
邢夫人说道,“那么,明日家中摆酒设宴,为贾兰饯行,可曾邀请过您这位好婶子?”
“兰公子马上就要走了?”徐晶蕾心中一紧道。
“是啊。府上都已经说好了,明日吃酒饯行,后天送他上任。”邢夫人回答道。
徐晶蕾心痛道,“我们毕竟隔了一层,又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人家办酒不邀请我,也说得过去。”
话是这么说,但徐晶蕾却感觉自己的脑袋越发痛得厉害了。
邢夫人知其心意,为了刺激她,更是爆出了一个猛料,“贾兰目高于顶,一直尚未婚娶。这次前往登莱任职,你那位珠大嫂子,担心他身边没有人照顾,又害怕他被妇人所惑,便打算把自己身边的丫头素云,赏给贾兰做小。明日这一顿饯行酒宴,便相当于是贾兰的纳妾之礼了呢。”
徐晶蕾心痛如绞,只见她“啊”地一声,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