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零碎,在风中瑟瑟发抖。
房屋大多门窗紧闭,偶尔有几扇被风吹得哐当作响。墙壁上有刀剑砍斫的痕迹,还有不知是鲜血还是颜料涂抹出的诡异图案。院子里的水缸翻倒,水流早已干涸,只留下一圈圈的水渍印记。
有些屋子里还留着匆忙离开时未收拾的家当,破旧的棉被随意堆在角落里,桌子上的碗筷还保持着用餐时的模样,只是饭菜早已发霉。
远处的钟楼孤零零地矗立着,大钟沉默着,不再有往日敲响报时的洪亮声响。周围的鸟儿在房檐上、枯树上停留,它们发出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城中回荡,更添几分凄凉。
再往深处走,官衙的大门也敞开着,大堂里的桌椅横七竖八,公文案牍散落得到处都是,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风暴,将一切秩序都彻底摧毁。
风在城中的巷道里呼啸穿梭,卷着地上的杂物和灰尘,让这座大同府城宛如一座被世界遗忘的鬼蜮。
“他么的,我就知道这一趟没什么缴获,吴月先这孙子终于扛不住咱们的反复勒掯,向南逃窜了。”吴克敬非常郁闷地说道。
有部落头人提议道,“要不我们继续南下,往朔州、忻州一带打秋风?”
吴克敬点头同意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北方草原部落的步步紧逼,让吴月先退无可退,终于激起了他的血性。
他先后在山阴县和代县设伏,消灭了北方草原部落的两支先头部队,但吴克敬毕竟占有兵力优势,包围了朔州府城。
其实,仗打到这里,双方都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吴月先兵力有限,南边又有坐镇晋阳府的左氏兄弟虎视眈眈。
旧朝倾覆之后,三晋行省境内各州府各自为政,名义上服从晋阳副总兵左光先的领导,但在事实上却保持了一定的独立性。
但吴月先从大同府南下,先后侵占朔州、忻州二地之后,汾阳、平阳、沁阳、潞安、泽州、辽州等州府开始感觉唇亡齿寒,他们纷纷向晋阳副总兵左光先靠拢,总共凑出了三万兵马,部署在晋阳府北边严阵以待。
左光先和朔州、忻州两地知府有所不同,朔州、忻州二地知府都属于文官出身,毫无军事才干,就那么几千临时拼凑出来的人马,挡不住大同守军的猛烈攻击。
但左光先却不同,他可是已故沈州总兵左贵的大儿子。左贵在原关宁军中的地位,比吴月先的父亲和舅舅这两位营中大佬都要高出许多,论家学渊源,军事才华,吴月先不一定强过左光先。
前些年,吴月先只在朔州、忻州二地打秋风,从未深入晋阳府,便是出于这个缘故,他也怕折在左光先手里啊。
如今,左光先陈兵北上,有意和他打一仗,吴月先哪怕有着必胜的信心,但也不能不小心应对啊。
他想先稳住北方草原部落,等到他和左光先分出胜负之后,双方再打一场也不迟。
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