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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秦王政在得知生母的背叛后,定会怒不可遏。
谁知,他只是淡淡扫了吕不韦一眼:“寡人知道了,相国暂时莫要插手此事,寡人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会按捺不住上了嫪毐的船。”
吕不韦并不知晓,王宫中的宫人已经见识过年轻的秦王情绪失控的模样了,只是,秦王显然不会让一个外臣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尤其,这个外臣还是吕不韦。
他尚未亲政,却已成为了连吕不韦都无法轻忽的存在。
朝中武将曾不止一次称赞这位年少的秦王,楚国外戚与一些年轻官员也愿意听候秦王的差遣。
若说前些年,吕不韦还自认能够看透秦王政的心思,近些年,他便看不透了。这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让他觉得陌生无比。
这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越发忧虑。
随着嫪毐小动作不断,被牵扯进来的官员越来越多。朝中的高官并不愚蠢,不会把宝压在嫪毐身上,但一些中低层官员,就没有这种眼界了。
嫪毐原是吕不韦举荐给赵姬的,他与吕不韦的交际圈,本就有一定的重合。
当吕不韦发现,一些为他做事的官员居然也与嫪毐往来密切时,他顿时坐不住了。
“王上,臣,臣……”
向来能言善道的吕不韦,竟破天荒地在秦王面前犯起了结巴。
“仲父的忠心,寡人自是知道的。”
年轻的秦王穿着一身玄色衣衫,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一派淡漠之色。
明明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他却已经学会了收敛自身的情绪。
若说在此之前,吕不韦还能偶尔从秦王的神色中得知他真实的想法,那么现在,秦王的眼底就好似一片沉寂的荒漠。谁也不知,这荒漠的底端,究竟是一派恬静,还是流沙暗涌。
“忠于寡人的,寡人不会在意那人微小的错误。不忠于寡人的,寡人自会让那人尝到苦果!”
秦王幽深的黑瞳直直盯着吕不韦,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从吕不韦后颈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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