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一分不要。”王十二郎说。
这个河东汉子瞠目结舌,于是少年军师也不卖关子了,他乐呵呵地,“这是用他爷娘换来的啊。”
这话一说出来,孙翊就懵了。
他过了半晌,才问,“这,这是谁的计谋?”
王十二郎的手指在袖子里搅一搅,就露出一个微笑,“在下的权宜之计罢了。”
但这还没有完全说服孙翊,他想了一想,就又开口问了:“那他救了咱们也就罢了,何故还要护送咱们去石岭关?”
王十二郎就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孙翊额头的青筋就突然一根根冒了起来。
“贼子——”
王十二郎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一会儿咱们将计就计,”他说,“我们同忻州军先往城里进,你带着老幼,且往后躲一躲,不要叫血溅着!还有!给我带上十余个嗓门洪亮,说你们北方话的亲兵!”
天色渐亮时,女真人终于发现忻口的营寨被付之一炬。完颜粘罕并不意外,但仍然要求士兵们谨慎些,并且分作两路,一路自忻口南下,一路自忻口西边的山绕行过去,抵达忻州城,完颜娄室仍然是前军指挥,并且派出了几支小股骑兵,跑到忻城所在的山谷里,仔细瞧瞧。
一瞧就吓了他们一大跳。
忻州城的城门大开,城门前有一大群人在那,吹吹打打,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吹的调子还很诡异,没听过!
女真骑兵就想差了,“他们怎么还在做法啊!”
他们不敢下马,离远了探头探脑,嘀嘀咕咕的时候,那边有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他们!
不得了!不得了!这一大群人顷刻间像是扎进了一只猫头鹰的鸡群,瞬间就炸了!羽毛乱飞!站在那又是跳又是喊!可女真人什么也没看明白,下意识就想逃走。
最后人群里终于有个机灵鬼冲了出来,冲着女真骑兵的方向扑通一声就是个五体投地!
那一群又叫又跳的人立刻也就有样学样了。
有风吹过,忻州城前乌泱泱一大片撅起来的屁股。
这下女真人就明白了。
“咱们去禀报都统吧。”一个人说。
另一个人说,“快看!”
城里又冲出来一个披麻戴孝的人,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将孝服往下脱,跑到城外这一大群人最前面的位置时,正好将孝服脱了个干净。
“恭迎王师——!”
完颜粘罕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身上还散发着纸灰味儿,眉眼却弯得像鱼钩上的蚯蚓的知州。
周围吹拉弹唱一片,好不热闹。
“石岭关今在谁手?”
知州赶紧仰起头,“都统,石岭关守将耿守忠,他与在下一般,都是日夜盼王师的人哪!”
“既如此,”完颜粘罕说,“他怎么不来降?”
“快了!快了!”知州谄媚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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