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梓慧的第一次见面。而此后却有许多次的机会,但还是这一次,才最让他服气的了。
古维峰搓着一双打过铁的大手,似乎在控制在自己渐渐上升情绪,等待着华长利走下大楼前面那几十蹬高高的台阶。他就感到纳闷,华长利办事可是鸡蛋皮擦屁股——嘁哩喀喳的。今天,他感到华长利有些装腔作势了,古维峰认为,华长利这样慢慢腾腾的,就是在让大家看他,对宁古有多么的留恋。
他没有喊没有叫,只是等着这个即将奔赴石江去当副市长的华长利,走下台阶,参加今天晚上的这次饯行的酒宴。
他心下里暗暗窃喜的是,今天中午,常长友在海林给他打来了电话,虽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表示,常怀林告诉了他,七彩紫金佛送到他们家的手上,他表示感谢。
什么也不用说,有这句话就够了,古维峰也就有了底气。
如果说今天是给华长利饯行的酒宴,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他古维峰即将上任的酒宴,虽然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但他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也许就是明天,宁古就会发生一次地震。而他当上宁古县县委书记的震级,要比他华长利当上石江市副市长的震级还要大上几倍。因为华长利往上升一级甚至两级,都没什么悬念,但谁都知道他古维峰当上了副县长就到顶了。他就是要大家看看他古维峰做出的事,是怎样飞出人意料。
终于,古维峰看到华长利缓缓走下了台阶。古维峰说:“怎么看你也是要走了,等你回来一副市长的身份看这样的东西,感觉就完全的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呢?”
“当然是不同了,那时的你就要居高临下了。”
问题是个好问题,但答案却大失水准,华长利说:“那不就居高临下,那叫故土重游。”
“对对,故土重游,故土重游。”
古维峰被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大手开始直挠头皮。他这个以没文化自居的领导,想弄出个新词儿,却出了丑。但他觉得居高临下也没什么问题。他回到自居当初的那个工厂,就真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县党政办公大楼前面的过道上,停满了几十辆即将发动的汽车,形成了一个蔚为壮观的阵势,前往赴宴的四大班子的领导们,都在看着华长利的车子,看起来他们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似乎他华长利的车不走,大家就不能走似的。
“他们在干什么?是在让老百姓看热闹吗?乱弹琴。”
古维峰看了看华长利,话里带着几分邪气地对华长利说:“你看,大家都习惯听从你的了,你不发话,他们都不敢走。”
这话里充满了不那么友好的成分。如果在平时,华长利就会板起面孔,训斥着说:“你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比嘴。”
不过,平时的古维峰,也不敢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对于华长利的离去,古维峰也许是所有县级领导中,最高兴的人。
华长利不经意地一笑说:“你的意思不就是我霸道惯了吗?哈,没事,现在想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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