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他轻轻打断:“快吃药吧——”他顿了一顿,声音微微低下去,“渔姐姐。”
她怔了一下,便不禁笑了起来,伸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了。那乌黑的药汁分明苦得要命,可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明明她这几年吃过那么多苦药,明明她这几年从来谨小慎微、规行矩步,可是在他身边,似乎一点儿苦也变得难以忍耐,似乎撒娇耍赖也没什么不可以。
她可以没那么坚强,也可以没那么懂事,她可以有点儿脆弱,有点儿无赖,她可以舒展开自己就像是太阳底下被晒得暖洋洋的被子,毫无保留地依赖他。
她喜欢听他叫她姐姐,她希望他能像她依赖他一样,同样地、全然地依赖她。
他看着她笑,便也不禁跟着她一起微微地笑了,道:“小傻子,有那么高兴吗。”
他起身去桌上拿了糖,剥开糖衣,递给她。
夕阳西坠,林鸟归山。
傍晚的余晖斜照进长信宫的朱门,洒下一地昏黄光影,将那独坐宫中的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夏有琴正自执壶自斟,却忽听得身后有人叩门,回头看去不觉惊讶,忙起身道:“陛下如何独自便过来了,连侍卫也没带。”
皇帝道:“莫叫陛下。”
夏有琴微怔了一下,而后笑了:“禹怀,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