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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脸沟保安队坐落在花脸沟村子的一头。庭院只有一间正房和两间厢房,不过四面高高的院墙和两扇黑漆大门,倒还显得壁垒森严。
在昏暗的房间里,一支马灯吊在房梁上,火苗时明时暗地跳动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土匪裸露着上半身,被紧缚在十字架上。
一条皮鞭正“叭……叭……”的一下又一下,猛力地抽打在他的身体上。伴着低沉的痛吟,在皮鞭掠过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急促的喘息声伴着痛苦的呻吟和鞭子掠过肉体的声音时断时续,在夜空中回荡……
保安队队长庞龙,倚在办公室的桌子里头,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子上的几颗黄橙橙的子弹。清瘦的面容现着几许焦虑,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但从他的神态中却透着一种成熟和果敢。
听着院子里不断传来的鞭声和呻吟声,让他眉头紧锁,一脸的阴云。
庞龙的弟弟叫庞虎,此时他正坐在小火炕上,双手堵着两耳,面无表情地不住嘴的念道着。
可声声惨叫还是不时传入他的耳朵里,令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口里的念道声也越加大了起来。
“你多我多,多了朋友才算多,你少我少,少了兄弟才算少……”
“你丢我丢,丢了心肝才算丢,你找我找,找到孩子才算找……”
庞虎今年刚满十八岁,原本跟父母哭着闹着要赶去奉天城,去找在东北军当上尉连长的哥哥庞龙当兵吃军饷去。
庞虎是个天性胆小,身体单薄的孩子,父母因此坚决反对。可就在此时,哥哥突然退役回乡,也正赶上县里保安团招兵,一个上尉连长,那可是个宝贝,毕竟是干正规军的,人也彪悍而精明,便被县里招入保安团,不久便被任了花脸沟保安队长,庞虎又哭着闹着要跟着哥哥去保安团,最后父母只好答应,便被庞龙带在了身边。
听着土匪撕心裂肺的呻吟声,庞虎已是闻声色变,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哪见过这阵仗,他只能大声叨咕着掩饰心里的恐惧。
“你哭我哭,哭掉叠肚才算哭,你笑我笑,笑掉下巴才算笑……”嘴里念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了。
一双脚拖沓地踩着积雪来到门前,重重地在地上跺了跺。
庞龙抬起头看向房门口,气恼地冲弟弟庞虎喊道:“行了,别嘚咕了!”
庞虎抬起头,向门外看了看,慢慢拿下堵着耳朵上的手,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向屋外道:“不叫了?”
“叫唤两声就害怕了,今后别再跟着我,回家去吧!”庞龙没好气地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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