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旦这回顺利的攻入长安废黜东宫,关陇之势力将会强盛之入唐以来的巅峰,若是这个时候恰好辽东大军再出现问题,关陇门阀将无可遏制。
那等情况之下,江山国祚唾手可得,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利欲熏心,将以往的故事再重演一遍,覆亡大唐,另立新朝?
毕竟,李二陛下对于关陇门阀的打压已然使得这些习惯了掌控权力的关陇贵族们窘迫不堪、苦不堪言。
破而后立,重新执掌曾经拥有的权势,谁又能拒绝得了呢?
他对独孤校尉说道:“老夫今日之所以亲自在此坐镇,就是怕你犯了错做下糊涂事,这件事,咱们独孤家不能继续掺合了。西魏之时可以支持宇文觉改魏为周,北周之时亦可力挺杨坚受禅立隋,隋末之时也能扶助李渊取代大隋……但是眼下的大唐却与以往截然不同,盛世降临,百废俱兴,亿万黎庶安居乐业。这个时候若是做出那等动荡社稷导致烽烟处处的事,将会受到天下人唾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荀子早已堪破世情。若是关陇这回恣意妄为,必将受到天下人的反噬,命不久矣!”
心里话只说了一半。
以如今独孤家与关陇门阀渐行渐远的关系,纵然关陇门阀一朝得势,又能给独孤家什么好处呢?只从长孙无忌潜返关中暗中主持大局,却并未告知自己,便可得知其态度。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跟关陇各家一起冒险?
独孤校尉想了想,觉得祖父直言很有道理,便问道:“那孙儿便告知宇文节,令其速速退去?”
漫天大雪,夜黑如墨,一队数千人的队伍自咸阳方向而来,渡过渭水,抵达长安城下之时方才稍微减缓速度。
前方,开远门高大巍峨的城楼矗立于风雪之中,城楼上悬挂的风灯只有淡淡的光晕,除去勾勒出城楼的轮廓,甚至都照不到城下。
队伍之中,一人策骑而出,顶着风雪来到开远门下。
固然夜黑雪大,视线不佳,但是此人策骑上前,依旧引起城头兵卒的注意,一个兵卒趴在城上箭垛旁,向下放大喊:“城下何人?”
长安城已然取消宵禁,但城门却在晚上关闭,除非重要人物亦或手持六部号牌出城办事,才会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否则任何人严禁出入。
更别说眼下局势紧张,据说有乱民聚拢于关中各处,意欲谋反……
拿人策骑站在城下,将头上毡帽脱掉,仰头看着城上,大声道:“吾乃尚书左丞宇文节,早些出城办事,路上雪大耽搁了,还请通秉独孤校尉一声,请打开城门,放吾入城!”
城头上的兵卒温言,抬眼看了看远处风雪之中人影幢幢,不敢多言,赶紧回到城楼之内。
守城校尉乃是独孤家子弟,身份高贵又是这开远门守将,此刻却束手立于桌旁,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位老者身旁。
这老者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用小杯子一口一口的呷着酒,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
兵卒入内,恭声道:“见过郡公,校尉……尚书左丞宇文节在城下叫门,意欲入城,不知可否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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