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却也无可奈何。
长孙氏也明白自己唯有死路一条,与其被带去“百骑司”大堂百般折辱而死,还不如自己一杯鸩酒饮下,走得体面一些。
她也理解韦挺之决绝,事到如今,为了韦家阖族之安危,只能让她去死,从此这件事一了百了……
她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两眼却喷射着怨恨至极的火焰,牙龈都咬出血来,一字字道:“吾心中恨极,纵然化作厉鬼,亦要诅咒长孙家断子绝孙,一个个不得好死!”
言罢,起身,脚步踉跄的向走宅走去。
不过是一介深宅之妇,却也有几分刚烈决绝之血性,只是不知长孙家那些男儿见到此景,会否心虚愧疚?
韦挺一言不发,眼睁睁的看着长孙氏走入后宅。
世家门阀,大多于寝室之中设置一个密格,藏一些紧要之物,其中便有牵机之毒以备不时之需,服之可顷刻间毙命……
韦挺坐在堂中,身姿笔挺,双目微阖,一张脸肌肉抽搐、阴沉铁青。
此等仇怨,岂能善罢甘休?
无论长孙家是无意泄露,亦或是有意为之,他都不会当作没发生一般。
好半晌,方才平复心中之愤懑怨恨,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面容坚定的来到一侧偏厅,面见李君羡。
正当他走到偏厅门口之时,后宅之中隐隐有哭声传来,然后渐渐大声,席卷整个后宅。
韦挺阖上双目,脸颊的肌肉抽搐几下,寒声道:“你可知你之言语,会将韦家与长孙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境地?阴谋戮害朝廷重臣,里通外国祸乱朝纲……每一样都是夷灭三族之重罪!”
他不忍说出这样的话语,更不忍做出这样的决定,然则此事之后患近乎于无穷无尽,只要被人捉住把柄,那是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掉的。与其等着“百骑司”登门,还不如干脆让长孙氏自寻痛快。
莫说一个续弦之继室,即便是他韦挺自己,一旦关乎于家族之存亡,又岂能贪生怕死?
长孙氏却整个人都懵掉了,呆愣半晌,忽然“噗通”跪在韦挺面前,抱住他的双腿,痛哭流涕道:“郎君,你我夫妻一场,焉能如此绝情?更何况吾去贵妃面前谈及此事,乃是一心一意为了韦家啊!只要韦正矩娶了晋阳公主,韦家就会一跃成为关中门阀之首……此事吾只有公义,绝无半分私心……怎么就沦落至如此境地?”
她想不明白,自己分明是为了韦家好,何以就沦落至自己非得自尽以谢罪之地步?
韦挺睁开眼,看着依旧执迷不悟的长孙氏,只觉得往昔这个如花似玉娇美可人的女子,如今却是愚蠢如猪。
冷声道:“吾毋须问你那等话语从何听来,却也能够有所猜测。你如今是韦家的人,不再是长孙家的女儿,所作所为都只能代表着韦家的利益,就算长孙家再是煊赫崇高又能如何?已经与你没有多少干系了。然则你之行为,却冷漠自私且愚蠢!以为吾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是听闻长孙家有人谈及房俊西域之凶险,故而信以为真,以为如此便是房俊之末日,若能让韦正矩娶了晋阳公主,便可复制>> --